我对着铜镜洗妆时,方云徽推门进来。
他眉目微垂,满脸不赞同。
“她好歹是鸿儿的亲娘,你就不能善待她一点?你不能体会到慈母怜子之心吗?”
我目光不动,“我没有孩子,自然不能体会。我只知道,如果相爷不来,恐怕今日罚跪的就是我了。”
他轻叹一声,“竹溪,你已经失了本心。”
“昔日苘城,母子企食你尚且不忍,现在怎么变成这样……”
原来他根本不信我。
手中的玉簪掉地,发出清脆的声音,断成两半。
我双目微垂,“你觉得是我做错了?”
“你的确该冷静一段时间。”方云徽目露失望,转身离开。
方云徽去了书房睡。
这段时间我神思恍惚,做事老走神。
与我交好的夫人上门来劝我。
“你有什么不知足的。”
“相爷心疼你,不纳妾,唯一的子嗣也在你名下。”
“人前人后他都护着你,那个贱人有心也越不过去。”
“你该知足。”
我忽然开口,“你说的对。”
我主动去和婆母请安。
还没进去,便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。
“爹,我娘为何不能坐啊!”孩子的声音天真无邪。
“鸿儿,主仆尊卑有别,你娘不能坐。”
方云徽温柔解释,原来他这么喜欢孩子。
“我的孙儿如此有孝心,就不用分什么尊卑了,玉儿坐。”方夫人喜笑颜开。
“谢老夫人。”
透过门缝。
我看到他们吃着饭,像是真正的一家人。
胡玉儿温柔的替他夹菜,方云徽分明有洁癖,但却没有拒绝。
而是转头望向方远鸿。
“鸿儿,不能光吃肉。”
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房中。
风卷走枝桠的最后一片叶子。
我忽然惊出一身冷汗。
是啊,我怎么会变成这样?
我的确该好好冷静冷静。
我忍不住用凉水浇脸。
一旁的丫鬟连忙阻止我,“夫人,这样会生病的。”
水珠从我面庞滑落,我鬼使神差开口。
“小翠,帮我把浮云寺的张道长请来论道。”
浮云寺离长安有两日的路程。
张道长还没到,方云徽便听得消息。
“你请了张道长?怎么又开始求神问道了?”